讨论后现代,必须从现代谈起;“现代” 的最基本动力之一是 “理性”。现代理性克复了宗教与皇权的传统权威,带来科学技术、促成工业化、发展了医学、提高了民众的生理健康,延长了人类的平均寿命,并解放了奴隶妇女,带来了自由平等、创立了民主、还开放了艺术文化。自启蒙运动以来的“现代”,可以说是人类史上空前的丰收时代。
可是,好景不长。被工具理性掏空了内在价值与意义后,人类逐渐感到难以承担“存在的轻”,被迫另谋出路。於是,有人开始质疑现代理性(现代性)。
理性自诩是探寻知识/真理的工具。有如一面镜子,不受主观感情情绪的干扰与污染,理性客观的反映现实,从而获得真实的“知识”。可是人们发现,至少在人文科学的范畴内,许多被认为是不容质疑的“知识”,却与客观真理无关,而是由社会的文化精英所建构而成的。
譬如,什么是“正常”,什么是“不正常”、什么是“疯狂”、什么是“犯罪”等等。往往是由主流社会,出于其维持现存秩序的自理本能所建构的。
换言之,“权力”建构了有关“人是什么”的“知识”。一名妇女,如果没有机会接触外来文化,势必把社会传统对女性的定义与所指派角色,视为理所常然的“知识”。她会因为没有做好她的“天职”而自责;认为自已没有尽一个“女人的本份”。她不太可能会去反思,究意这社会指派的定义与角色是否合理。这就是社会制约对女性自我认识的影响。这也是后现代主义的重要发现之一 -“建构论”。许多我们认为是天经地义,理所当然的事物/知识/真理,其实是由社会文化所建构而成的,因社会文化的不同而有所不同。
后现化主义第二个重要的发现,是指出事物的意义就和词语的意义一样,是由其“语境”(上下文)所决定。譬如“自命不凡”与“凡满十八岁公民都有选举杈”中的“凡”,在两处就各有不同的意义。任何话语都受多种因素的制约,具有多种意义。这就是“语境论”。这就等于说,诠释学是一个重要的认识世界的方法。因为很多时候,我们不能只靠观察,而必须诠释。
“语境论”带出了后现代主义第三个重要贡献 -“多元论”。由于意义与诠释都必须依赖“语境”,而在现实中,语境往往是多重的。因此我们追求全面的理解时,必须兼顾多元,不能偏执一端。
肯恩.威尔伯认为,-“建构论”、“语境论”与“多元论”,是后现代主义对思想文化的重大贡献。
王治河先生说:后现代主义否定的不是现代性的存在,而是它的霸权,不是它的优点而是它的局限。它打破了传统哲学家和思想家们杜撰的关于世界的神话,用一个不确定的、开放的、复杂的多元世界概念取代了传统的、给定的、封闭的世界概念,使人们能够直接面对真实的现实,真实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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