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5年,台湾的表演工作坊推出舞台剧“那一夜,我们说相声”,造成了轰动。在这以前,相声在台湾的主要听众是以眷村为主的外省人。自此之后,相声在台湾逐渐普遍,成了广大民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。
后来还开启了舞台剧融合相声艺术的创作表演。更带动了中国特有的说唱艺术,如双簧、数来宝、快书、太平歌词等在台湾的重现。
上星期六,新加坡南安会馆华言社主办的“陈伯汉相声汇演”的两场精采的演出,激起的欢乐热量,正和当年台湾“那一夜我们说相声”一样,为相声艺术在我国复兴的契机,创造了有利条件。
这两场汇演,就好像一碗新鲜热辣的“叻沙”,吃的时候痛快,吃了以后齒颊留香,让人念念不忘,随时想再来一碗。
用南洋佳肴“叻沙”来形容相声演出,似乎不太恰当。因为说到相声,一般人立刻想到的是,两位身穿长袍,手揺折扇的演员,用一口漂亮的京片子,在舞台上说学逗唱。
不过,凡观赏过“陈伯汉相声汇演”的观众,相信都会同意,这一次相声汇演,可以说是颠覆了相声给人的传统中华国粹的印象,几乎是脱胎换骨,变成了国人能够认同联系的,充满浓郁本土风味的艺术形式。
来自华北的板面,漂洋过海,终于完成了蜕变过程,变成了南洋的叻沙。
汇演的几段相声,不但内容与本地社会生活息息相关,在形式与语言方面更为本土化。陈伯汉先生充份利用了我国多元语言环境的特色(优势),在作品中大量的加入Singlish,,方言与马来话,巧妙的制造了很多只有本地人才会体会欣赏的笑枓。语言简单亲切,几位同往观赏的英校生,莫不嘻哈绝倒,笑岀眼淚;都毫无困难地,迅速地对那些调皮机伶,暗藏玄机的话语作出准确的反应。
除了在内容与语言的创新外,这次演岀最令人鼓舞的是,让人看到了新一代相声演员的出现。两位来自中国的留学生,张臻与熊家伟亮丽的表现,令人赞赏。还有那两位本地小学生,许鸿云与胡炳鸣,他们成熟的演技,绝对超龄。看到我国的华艺才人后继有人,实在非常欣慰。
相声如果流行起来,对本地华艺文化的蓬勃发展,一定会有很大的裨益。
首先,相声是训练演艺工作者的利器。
相声虽然是“玩笑”的艺术,但最考创作者的才智气质。
人人都知道喜剧难写。写段子,是在创作微型喜剧:在短短的几分鈡内,就得把观众帯入氛围,制造紧张悬念,紧紧的抓住他们的注意力,先把他们带入“误区”,然后出其不意把一一个又一个滑稽的,却理所当然的“真相”抖岀,激起一波又一波的笑浪。
相声是艺术技巧密度高度集中的文艺形式,能够写出好的相声脚本的艺术工作者,对文艺创作的秘密必然有所领悟。学习写脚本,是有志新进文艺工作者的优良有效的训练。
相声表演也是极好的演艺训练。相声的四个基本功:说、学、逗、唱,如果能掌握好,这样的演员,任何一种演艺形式相信将难不倒他。
相声表演对场地与道具的要求不高,几乎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演出。在学校集会,社区聚会,要穿插一些短短的相声节目,是较为方便的,这是推动普及相声艺术的良好先天条件。
这种种好处,从推广华语的角度来看,实在是一个极佳的,不但无痛而且非常有趣的学习华语的工具。
这次 “陈伯汉相声汇演”的成功,显示了本土化相声艺术的巨大发展潜力。希望我国文化工作者,看准这个契机,再接再厉,趁热打鉄,把这波相声热潮,推向另一个高峰。
陈伯汉先生,这位资深的文化界前辈,这60多年来,对我囯华艺界的贡献,是有目共睹的。
常觉得他是一个不老的“顽童”。这次演出中那些最好笑,最富青春活力的脚本,都是他的新的作品,正好证明了他越活越年轻的艺术创作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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